第二节　认知失败问卷

一、概述

1982年，Broadbent等人^［1］首次提出此概念并编制了认知失败问卷（CFQ），用于测量认知失败的一般倾向性。认知失败是基于认知因素，个体在完成以往通常能够胜任的简单任务时出现错误并引发行为过失的现象。这些过失行为中不但影响健康和非健康人群的日常生活，还可能导致更大的工作事故，甚至犯罪问题。自问世以来，该问卷被广泛使用，并被译为多种语言以测量不同文化背景下的认知失败。CFQ英文原版包括25个条目，评估范畴包括干扰、人名记忆、记忆、人际失误、运动协调。

CFQ每个条目问题均较为清晰简洁，易于各个教育层次的受试者理解和接受。干扰方面问题包括：“注意不到路标”“不知道想要说什么”“指路时常分不清左右”“认真听讲时常会走神或者做白日梦”“难于下定决心或者做出决定”等；人名记忆方面的问题包括：“忘记别人的名字”“与人初次见面时，常没注意听对方的姓名”；记忆方面问题包括：“忘记把东西放在了哪里”“忘记了约会”“到了商店却忘记了要买什么”“忘记是否关灯、关门或者锁门”“在熟悉的道路上，忘记了该往哪个方向走”等；人际失误方面的问题包括：“事后才发现自己说了无礼的话语”“控住不住发脾气，事后会后悔”“发现自己突然想知道刚才措辞是否准确”“常几天不回复重要的信件”；运动协调方面问题包括：“常丢三落四”“常撞到别人”“不小心扔掉了需要的东西，却保存了无用的东西”。

自发表以来，CFQ被翻译为多种语言版本，包括匈牙利语、意大利语、德语、西班牙语等。CFQ德国版本由P.L.K.LUMB^［2］于1995年发表。与英文版相比，该版本新增了7个条目，形成了32条目CFQ。新增的条目包括：“我在街上绊了一跤”“我忘记了按要求给某人传递信息”等，目的是增强认知失败不同领域的代表性。CFQ最新译制版本为巴西版^［3］，由JonasJ.de Paula于2018年译制，该版本未删减增添条目，但是改变了原版的3个条目使之更适应当前时代和巴西文化。

荷兰拉德伯德大学Annelies Wassenaar等人^［4］通过线性回归预测分析，于2017年发表了简易版 CFQ。该版本包含 14 个条目，分别为原量表的第 2、3、6、7、9、10、12、14、15、16、17、21、22、24条目，适用对象为重症监护室幸存者，内容包括记忆、人名记忆、干扰、失误四个方面。

哈尔滨师范大学的周扬等人^［5］于2016年将该量表引入中国，并在大学生人群中检验了其信度和效度。周扬等人在CFQ版权机构的许可下，对原量表进行了重新翻译和回译，并根据中国文化背景和语言习惯对条目进行了汉化。在量表的修订过程中，中文版采纳了原版的25条目，未删减添加条目，只是在忠于原量表含义的基础上，将疑问句更改为陈述句形式。

此外，各版本的CFQ并未出现移动版，也未纳入成套的心理测量中。CFQ版权所有机构已经声明原量表可公开使用。

二、评分方法

所有版本CFQ均采用5级评分法，即“从不”“几乎没有”“有时”“几乎总是”“总是”，依次计 0～4 分。整个量表得分为各条目得分之和，英文版和中文版的满分为100分，简易版的满分为56分，得分越高个体认知失败水平越高。

三、操作要求

CFQ是一种自评量表，操作简单，适用于各类人群。其操作规则同一般自评量表无区别。工作人员需要确保自评者弄明白每个条目的具体含义，然后做出不受干扰、符合事实的自我评定。评定之前，可对CFQ做出简要介绍，介绍话语可参考以下：这份量表有25个问题，您需要仔细阅读每个条目，弄清楚具体含义，然后在问题后的5个选项里勾选符合您自身情况的选项。

原版CFQ的文字说明^［1］翻译如下：下面的问题是每个人时常会犯的小错误，但有些人犯错的频率更高，我们想知道在过去的6个月里这些事情发生在你身上的频率，请圈出适当的数字。

如果自评者文化水平较低，无法理解条目含义，可由工作人员逐条念读解释，但须让评定者独立做出选择。

CFQ的操作大概耗时10分钟^［6］，评定时间范围为6个月^［1］。相关文献并未对施测者提出培训要求。此外，简易版未明确说明操作时长。

四、信度和效度

（一）信度

原始文献中最初样本的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89；德文版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82，分半信度为0.83；巴西版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91。中文版的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86，干扰、记忆、人际失误、运动协调和人名记忆的内部一致性信度分别为0.75、0.73、0.61、0.60、0.56。中文版重测信度为0.87，干扰、记忆、人际失误、运动协调和人名记忆的重测信度分别为0.73、0.70、0.63、0.64、0.59。以上结果说明此量表的信度良好。

（二）效度

CFQ的结构效度广受争议。自CFQ发表以来，学者对其因素结构进行了大量研究，但因素结构却不一致，多数研究将CFQ分为单因素、二因素、四因素、五因素结构。原始文献认为，CFQ只测量了认知失败一个因素，并将该因素分为了知觉、记忆、运动功能三个类别，但该观点未得到多数学者的支持。目前，国外多数研究支持CFQ的四因素结构^［6］，即记忆、干扰、失误、人名。研究发现，四因素模型的比较拟合指数（CFI）为0.87，非规准适配指数（Tacker-Lewis index，TLI）为 0.85，近似误差均方根（RMSEA）为 0.07，标准化残差均方根（standardized root mean squared residual）为0.05。国内研究倾向于五因素结构^［5］，即概述中所提及的：干扰、人名记忆、记忆、人际失误、运动协调，研究发现此模型的CFI为0.90，TLI为0.89，RMSEA为0.05，标准化残差均方根为0.05。

中文版CFQ总分与5个分问卷之间呈中高度相关，相关系数在0.58～0.80之间，结合其结构效度，研究者认为中文版CFQ效度良好^［5］。简易版CFQ与原版CFQ具有显著相关性，二者分数差异的均值几乎为零，以上结果^［4］提示简易版CFQ具有良好的效度。
一项研究认为，CFQ得分与成年男性遭遇车祸的次数表现出正相关。Smith等人^［7］将CFQ与人格特质进行研究后发现：CFQ得分与神经质性、焦虑、躯体症状、强迫症状存在正相关，与生物节律、警觉因素存在负相关。此外，有研究发现CFQ得分与持续注意存在负相关，与手机依赖表现出正相关。周扬等人研究发现，CFQ中文版总分与日常记忆、无聊倾向、注意缺陷多动倾向呈现中等程度的正相关，与责任心负相关。

五、临床应用

（一）国外应用

CFQ是认知失败的首个测量工具，自问世后便被广泛使用，得益于自评工具的便捷性，CFQ在医学以外的领域，譬如工业、军事方面亦有应用。CFQ用于测量认知失败的一般倾向性，但其结构效度等尚未确定，国外学者对CFQ的因素结构进行研究，所得结果差异较大，其使用因此受到了部分限制。

在国外，有大量的针对信度和效度的研究，这些研究多以其他心理学量表为效标，借此将心理学因素与认知失败相关联，具体例证可见前述“效度”一段，在此不予赘述。除探究心理学因素外，CFQ亦被探索认知失败的生物学因素——Kanai^［8］和Sandberg^［9］等人通过磁共振发现顶叶灰质的减少可导致日常生活中出现重大过失，Sandberg还提出枕叶α-氨基丁酸的减少与认知失败相关。

（二）国内应用

在国内，CFQ引入时间尚短，目前研究对象均为大学生。两项关于手机依赖和认知失败的研究^{［10，11］}均认为手机依赖与认知失败存在关联，并与负性情绪的产生有关，譬如自卑、抑郁。

六、总结

自认知失败的概念被提出以来，CFQ就广泛被用于评价认知失败，目前已是测量认知失败的最常见工具。CFQ作为自评量表，获取简单，操作简易，可用于健康和非健康人员，但是目前的研究多基于大学生样本，国外研究选择样本较国内丰富，但是依然不够全面。此外，CFQ的因素结构争议较多，主流为四因素结构，国内研究倾向于五因素结构。结构效度的不确定性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此问卷的使用。

（张雨龙　刘寰忠）

参考文献

［1］BROADBENT D E， COOPER P F，FITZGERALD P， et al.The Cognitive FailuresQuestionnaire（CFQ）and its correlates［J］.The British journal of clinicalpsychology， 1982， 21（1）： 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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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周扬， 陈健芷， 刘勇， 等.认知失败问卷中文版测评大学生样本的效度和信度 ［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 2016， 24（03）：438-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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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KANAI R， DONG M Y，BAHRAMI B， et al.Distractibility in daily lifeis reflected in the structure and function ofhuman parietal cortex ［J］.The Journal ofneuroscience： the official journal of theSociety for Neuroscience， 2011，31（18）： 6620-6626.

［9］SANDBERG K， BLICHER J U，DONG M Y， et al.Occipital GABAcorrelates with cognitive failures in daily life［J］.NeuroImage， 2014， 87： 55-60.

［10］张雨晴， 黄海， 张亚梅， 等.大学生手机依赖与认知失败的关系——自尊和抑郁的链式中介作用 ［J］.中国心理卫生杂志，2018， 32（08）： 710-712.

［11］张红梅， 张志杰.认知失败的研究综述： 概念、测量及相关研究 ［J］.心理学探新， 2011， 31（01）：8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