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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基本共情量表

基本共情量表(BES)由剑桥大学的Jolliffe和Farrington在2006年完成编制[1],原始版本为英文。BES旨在探索青少年共情能力和具有攻击性的反社会行为之间的关系,后来也用于测量一些罪犯的共情能力。

一、概述

在开发BES之前,研究中最常用的共情量表有:①霍根共情量表(Hogan empathyscale),主要研究认知共情;②情绪共情量表(measure of emotion empathy),用于情感共情的研究;③人际反应指数(interpersonal reactivity index,IRI),可同时测量认知共情和情感共情。其中,IRI应用最多,但该量表有两个缺陷:首先,IRI在情感层面上无法准确区分“共情”和“同情”两个概念——同情包括认知共情,它包含了对另一个个体情感的理解,但同样也包括对这种情感的评价和回应,比如一个人会理解另一个人的悲伤(认知共情),并且为相关的社会福利而感到关心;其次,IRI没有将认知共情和情感共情的定义准确区分。因此,编者为了描述一种新的能够测量情感和认知共情的量表,同时也为了区分其他共情测验量表(如IRI)中存在的“共情”与“同情”无法区分的部分[1],编制了BES量表。BES包括两个维度:情感共情和认知共情。Jolliffe等人将情感共情定义为情绪的“获得性”认同感[2];将认知共情定义为正确理解他人的情绪,不包括理解他人对事件的评价和观点。

基于认知和情感两个维度,BES包括四种基本情绪:恐惧、悲伤、愤怒和快乐。编制过程中,一些有暗示性共情的词,比如“抱歉”被剔除了,避免了自我报告时的自我表达偏差和社会赞许倾向。

BES编制成功后,多国学者对其进行了跨文化编译及信度和效度验证,结果表明该量表具有良好的跨文化适用性。

西班牙研究者将原始BES量表改编为儿童自陈版和家长报告版,并将两版本的BES结合起来测量儿童和早期青少年的共情状态,探讨家庭环境和社会行为之间的关系[3]。其中儿童自陈版沿用英文版本格式;家长报告版在翻译过程中将第一人称变为第三人称,从旁观者的角度说明儿童的共情能力。家长报告版成为了对儿童和早期青少年使用儿童自陈版时重要的辅助资料来源。值得注意的是,由于版本中类似“当我看到恐怖片中的演员们身处恐怖场景时我感到害怕”的条目不适合用于9~18岁儿童及早期青少年,因此这些条目在该研究中被删除。

中国版BES量表[4]的主要施测对象为中国青少年,沿用了Jolliffe的两因素模型、项目内容及评分方式。原有条目数为20,使用利克特5点量表对条目进行评估,认知因子得分为9~45分,情感因子得分为11~55分,两个因素之和为总分。对1 524名中国儿童及青少年进行施测,其中男生为783名,女生为741名。根据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剔除第三项、第二项、第十五项、第四项条目,剩余16个条目组成中国版BES量表。

为了研究成年人共情与述情障碍之间的关系,法国学者将其改编为基础共情量表-成人版(BES-A)[2],并将原有的二因素模型重新分类为三因素模型。在原有的认知和情感共情的二维模型量表中,有9项测认知共情、11项测情感共情,修改后的三维度模型包括了情绪感染(6项)、认知共情(8项)和情感脱节(6项)。

二、评分方法

经过因子分析后,原版最终条目为20条。受试者在专业指导语的指导下完成测验,以利克特5点量表进行评分。测验计算得出各分量表分以及量表总分。

研究者一般采用设立健康对照组的方式,通过比较患者或特殊人群与健康对照的差异,来探讨基本共情能力的改变,目前BES尚无固定的常模以及临界分。

三、操作要求

BES为自陈量表,一般在15分钟内能够完成填写。施测者在开始之前,需要告知受试者测验的内容和目的,保证受试者完全明白操作原则,独立完成能够代表自己意见的选择,如:“请结合你自身实际情况,对每一项条目进行理解,并选择和你自身情况最符合的选项。”如受试者具有阅读困难的问题,施测者可以将每一个条目逐条念出,并让受试者做出自己的选择。

测验结束后,施测者需要核验每一条目的选项都已完成,并检验反向计分题是否被正确选择。

四、信度和效度

(一)信度

原版本对363名青少年(194名男生、169名女生)进行预测及因子分析,将40个条目删至20个。所有最后确定的条目中,有9个项目测认知共情(Cronbach's α系数为0.97),11 个项目测情感共情(Cronbach's α 系数为0.85)。

意大利版本的BES保持原有维度和条目[3],量表各个条目之间相关性为0.45~0.75,呈较好的中度相关,Cronbach's α系数为0.87,具有良好的内部一致性信度。

中国版本认知共情的重测信度为0.60,情感共情为0.71,总体为0.70。认知共情的内部一致性信度系数为0.72,情感共情为0.73,总体为0.77。因此BES在中国群体中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信度和重测信度[4]

(二)效度

原版本对720名受试者的测试数据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和结构效度分析,结果表明BES的认知维度载荷因子为0.43~0.62,情感维度载荷因子为0.41~0.71,拟合优度指数(goodness-of-fit index,GFI)为 0.89、调整拟合优度指数(adjusted goodness-of-fit index,AGFI)为0.86、均方根残差为0.06,具有良好的拟合指标。

意大利版本验证性因子分析表明[3],规范拟合指数(normed fit index)为 0.93,比较拟合指数(comparative fit index,CFI)为0.95,近似误差均方根(root mean squareerror of approximation,RMSEA)为 0.68,GFI为 0.91,AGFI为 0.88,具有较好的模型拟合度。

法国版三维模型的结构效度结果显示,三维模型较二维模型有更好的解释力[2]。此结果得到了同类研究的验证,对747名12~17岁的西班牙青少年施测发现,相对于二维模型,三维模型有更好的内部一致性和模型拟合度[5]

对BES进行效标效度的检验,结果显示认知共情与情感共情显著正相关。BES与IRI中的同情与观点采择显著正相关;与述情障碍显著负相关;与言语流畅性显著正相关;与NEO人格调查表(又称大五人格问卷)中的宜人性、开放性、责任感显著正相关,而与神经质和外倾性存在负相关;与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存在负相关[1]

五、临床应用

在开发伊始,BES的研究对象主要为青少年[2,3],发现具有反社会倾向、边缘人格及校园暴力的青少年群体的共情能力与正常青少年有着显著的差异。经过跨文化编译和修订,BES的测试对象也可以为儿童[6]和成人,但主要集中于缺乏共情能力、具有攻击性的人群中。比如德国[7]对BES的验证性研究发现,无论主动还是被动,高水平的攻击性与认知共情和情感共情的下降存在关联,这为临床干预提供了依据。在中国,BES用于具有行为学障碍的儿童及青少年群体中[4]

六、总结

基础共情量表(BES)是文字型5点自陈量表,不包含图片,只有文字列项。最佳适用人群为12~18岁青少年,但在12岁以前的大龄儿童和18岁之后的成人也可以使用。

BES的优点:①基于共情理论基础[8];②两大维度清晰而不重叠,定义明确;③基于基本情绪,包括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④自我表达偏差与社会赞许偏差较小。

BES各版本更多施测于健康受试者,在基础研究中的应用相对成熟,但缺乏充分的临床研究支持,在临床中的适用性还未明确。

(王心羽 彭代辉 谭淑平)

参考文献

[1]JOLLIFFE D, FARRINGTON DP.Development and validation of the Basic Empathy Scale [J].Journal of adolescence, 2006, 29(4): 589-611.

[2]CARRE A, STEFANIAK N,D'AMBROSIO F, et al.The Basic Empathy Scale in adults(BESA): factor structure of a revised form [J].Psychological assessment, 2013, 25(3): 679-691.

[3]ALBIERO P, MATRICARDI G,SPELTRI D, et al.The assessment of empathy in adolescence: A contribution to the Italian validation of the“BasicEmpathy Scale”[J].Journal of adolescence, 2009, 32(2): 393-408.

[4]GENG Y, XIA D, QIN B.TheBasic Empathy Scale: a Chinese validationof a measure of empathy in adolescents[J].Child psychiatry and humandevelopment, 2012, 43(4): 499-510.

[5]HERRERA-LOPEZ M, GOMEZ-ORTIZ O, ORTEGA-RUIZ R, etal.Suitability of a three-dimensional model to measure empathy and its relationship with social and normative adjustment in Spanish adolescents: a cross-sectional study [J].BMJ open, 2017, 7(9):e015347.

[6]SANCHEZ-PEREZ N, FUENTES LJ, JOLLIFFE D, et al.Assessing children's empathy through a Spanish adaptation ofthe Basic Empathy Scale: parent's andchild's report forms [J].Frontiers inpsychology, 2014, 5: 1438.

[7]EULER F, STEINLIN C, STADLERC.Distinct profiles of reactive and proactive aggression in adolescents: associations with cognitive and affective empathy[J].Child and adolescent psychiatry andmental health, 2017, 11(1): 1.

[8]DOUGLAS C, JANET S.Empathyin Conduct-Disordered and ComparisonCouth [J].Developmental Psychology,1996, 32(6): 988-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