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霍普金斯词语学习测验-修订版

霍普金斯词语学习测验（Hopkins verbal learning test，HVLT）由 Brandt于 1991 年编制^［1］，由Benedict等于1998年修订^［2］，可用于评估词语学习和记忆能力，十分简短、易行，甚至能适用于中度痴呆的人群。

一、概述

用于评估词语学习与记忆功能的测验历史悠久。许多标准化的词语学习测验在实践中被广泛应用，如加利福尼亚词语学习测验（CVLT）、RAVLT等。然而，这些测验难度较大，对于严重记忆损害患者可能存在地板效应，所需时间较长。在这样的背景下，需要一个新的词语学习与记忆测验弥补这些不足。HVLT应运而生，该测验最早由Brandt于1991年编制^［1］，包含3个学习/自由回忆测验和以是/否作答的再认测验。刺激共包含3个语义类别，每个类别包含4个词语，共12个词语。施测者向受试者念出12个词语，此后受试者需要尽可能多地回忆出这些词语，可以按任何顺序。施测者需要将受试者的回应记录下来，包括错误的回应和重复的回应。该学习任务需要重复3遍，之后进行再认测验。再认测验一共包含24个词语，其中12个为目标词语，其余为干扰项。干扰项中，6个来自其他语义类别，另外6个是来自与目标词语相同语义类别的高频词。HVLT仅需不到10分钟即可完成。此外，HVLT还包含6个变式。这些特征使得HVLT尤其适用于需要重复测量（如药物试验）或时间上仅允许简短评估学习和记忆能力的场景。

Benedict等于1998年对该测验进行修订，形成了霍普金斯词语学习测验-修订版（Hopkins verbal learning test-revised，HVLT-R）^［2］。在最初的版本中，再认任务是在第三次学习后立刻进行；修订后，增加了一个25分钟后的延迟自由回忆测验，在此之后再进行再认测验。

2004年，于欣教授负责的中美合作研究“HIV-1感染的神经行为影响”首次将HVLT-R测验引进国内并使用。中文版在Brandt和Benedict发表的HVLT-R^［3］基础上翻译，并根据中国国情对某些英文单词进行了文化校正，以提高中国受试者的熟悉度和可理解性，如便士（penny）对应为硬币（coin）、小提琴（volin）对应为二胡（Erhu）、牧师（priest）对应为和尚（buddhist）^［4，5］。

二、评分方法

HVLT-R的计分方法是记录正确回答的单词数。回忆的总粗分就是所有三试的回答正确的单词总数。再认测验时，根据受试者回答的是/否如实记录，获得真阳性和假阳性数。对于学习和记忆式，分数越低，受试者的认知损害越严重。回忆总粗分的范围是0～36分（每试 12个条目，共三试）。

三、操作要求

这项测验可以由经过培训的医疗工作者或非医疗专业人员来实施和计分，需要在安静的不被打扰的环境中进行。施测者需要按照测验指导语来进行，在念目标词语表时需要做到清晰和匀速。HVLT-R的学习和回忆部分不到10分钟即可完成，再认测验需要在学习和回忆部分结束后25分钟进行，整个操作大约耗时40分钟，适用于16岁以上、听力足以胜任正常会谈的个体。HVLT-R的一般指南、操作指导语、评分的翻印需要得到出版商的许可。

四、信度和效度

（一）信度

数项关于HVLT-R不同变式间信度的研究发现，其6个变式在回忆测验上是等同的，在延迟再认测验上有轻微的差异，即变式1、2、4的延迟再认可能比变式3、5、6难度稍大，而这些差异在大多数临床和研究中不应造成实际影响。

Brandt^［6］于1994年报告HVLT在9个月内有足够的稳定系数，与其他词语学习的测验具有可比性，如CVLT。Benedict等^［2］对HVLT-R进行了类似的分析，重测间隔为6周，发现回忆总分的信度系数（r）为0.74，其内部一致性信度（Cronbach's α系数）在0.92～0.96之间。在国内的常模研究中，HVLT-R的组内相关系数在健康对照组中为0.85，精神分裂症患者组中为0.83，4周重测间隔的测验总分具有较好的稳定性。与国外此前的研究相比，由于测验样本更具有代表性，重测间隔更为合理，所得结果更为可信^［5］。

（二）效度

最早的HVLT-R效度研究是Benedict等在126例55岁以上的神经科和神经精神科患者中进行 HVLT-R、简短视觉空间记忆测验 -修订版（brief visuospatial memory testrevised，BVMT-R）、受控口语联想测验（controlledoral word association test，COWAT）、视觉-运动整合发育测验（developmental test ofvisual-motor integration）、连线测验（TMT）和简版波士顿命名测验（short-form of theBoston naming test），用方差最大化正交旋转法的主成分分析，发现HVLT-R的回忆和再认分的载荷是不同的因子^［2］。

HVLT-R回忆总分、延迟回忆和保持与逻辑记忆测验、视觉再生（visual reproduction）的关联研究发现，回忆总分与逻辑记忆I相关性最高（r=0.75，p ＜ 0.01），延迟回忆与逻辑记忆Ⅱ相关性最高（r=0.77，p ＜ 0.01），保持与逻辑记忆测验的保持相关性最高（r=0.65，p ＜ 0.001），说明HVLT-R有很好的效标效度。研究还发现，HVLT-R能有效区分痴呆和非痴呆者，说明该测验具有良好的判别效度^［7］。

在改善精神分裂症认知功能的测量与治疗研究（MATRICS）中，HVLT-R通过了专家关于重测信度、可重复使用性、与功能结局的关系、对药物反应的敏感性、实用性和患者耐受性等各方面的考虑而入选，保证了其良好的内容效度。在MATRICS共识认知成套测验（MCCB）的国内常模研究中，通过探索因子分析发现，HVLT-R三试及延迟测验构成词语学习与记忆因子，因子负荷在0.80～0.85之间；HVLT-R在常模和精神分裂症患者中三试分、总T分和延迟回忆T分均有显著差异，后两者的效应值（Cohen's d
）分别为0.91和0.96，为高效应；HVLT-R回忆总分和延迟回忆在精神分裂症患者中与阳性和阴性症状量表（positive and negative syndromescale，PANSS）总分呈负相关，相关系数绝对值超过0.3^［5］。综上，HVLT-R具有良好的结构效度和效标效度。

五、临床应用

（一）国外应用

经实践检验，HVLT-R是有效、简单且可靠的认知功能检查工具。HVLT-R最早被应用于痴呆人群^［7］，随后被用于脑外伤和精神分裂症、双相情感障碍等多种精神障碍患者，也被用于躯体疾病可能伴发的认知损害的评估和研究。2008年，MATRICS选择用于评估词语学习和记忆的神经认知测验时，专家委员会认为词语学习测验在心理测量学上具有可比性。HVLT-R由于有6个变式，能满足试验对于随访评估的需要而入选^［8］。此后，该测验作为MCCB的一部分被广泛用于精神分裂症患者的临床研究。使用MCCB的研究发现，精神分裂症患者在疾病早期即已经存在词语学习与记忆功能损害，而精神分裂症同胞并未发现存在该功能的损害。此外，MCCB还被用于双相情感障碍的研究，相关的meta分析显示，双相情感障碍患者存在词语学习与记忆的损害，其效应量为中等。

（二）国内应用

HVLT-R曾被应用于“中国农村献血人群中HIV感染的神经行为影响”这项研究，以评估词语学习和记忆功能，结果发现HIV感染者的词语学习和记忆功能显著受损，合并丙肝病毒（HCV）感染者受损更为明显^［9］。对痴呆人群的国内研究发现，HVLT可以较好地识别痴呆^［10］。2014年，于欣教授的团队出版了《MCCB中国常模手册》，为国内尤其是精神分裂症人群中HVLT-R的使用提供了更多的参考和依据。国内使用MCCB的研究发现，首发和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均存在词语学习和记忆功能的损害，且后者的损害程度显著大于前者^［11］。

六、总结

HVLT-R是一个被广泛使用的评估词语学习和记忆功能的测验，具有简便、易行等优点，更有6个变式可以满足试验等多次评估场合的需要，还可用于痴呆、精神分裂症等多种精神障碍所致的认知损害及躯体疾病伴发的认知损害的评估。

（程章　石川）

参考文献

［1］BRANDT J.The hopkins verballearning test： development of a newmemory test with six equivalent forms［J］.The Clinical Neuropsychologist，1991， 5： 125-142.

［2］BENEDICT R H B， SCHRETLEND， GRONINGER L， et al.The hopkinsverbal learning testrevised： normativedata and analysis of inter-form and test-retest reliability ［J］.The ClinicalNeuropsychologist， 1998， 12： 43-55.

［3］BRANDT J， BENEDICT RH.Hopkins verbal learning test-revised：professional manual ［Z］.PsychologicalAssessment Resources， 2001.

［4］CYSIQUE L A， JIN H， FRANKLIND R， et al.Neurobehavioral effects of HIV-1 infection in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a pilot study ［J］.J Int Neuropsychol Soc，2007， 13（5）： 781-7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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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WU J Q， CHEN D C， TAN Y L，et al.Cognitive impairments in first-episodedrug-naive and chronic medicatedschizophrenia： MATRICS consensuscognitive battery in a Chinese Hanpopulation ［J］.Psychiatry Res， 2016，238： 196-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