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简短视觉空间记忆测验-修订版

简短视觉空间记忆测验（briefvisuospatial memory test，BVMT）最初由Benedict于1988年编制^［1］，随后由其进行修订^［2，3］，用于评估视觉学习和记忆功能。该测验可以作为成套神经心理测验的一部分，也可单独用来评估视觉学习和记忆功能随时间的变化情况。

一、概述

这项测验由Benedict于1988年进行编制^［1］。在1988年的最初版本中，受试者观察测验页（包含6个较复杂的几何图形，按2×3的方式排列）10秒后，要在应答纸正确的位置上尽可能多地画出正确的图形，25分钟后进行延迟回忆测验。然而，最初版本存在一些局限：①最初版本的评分范围为0～7分（正确画出一个图形得1分，一共6分；6个图形的位置正确得1分），评分范围较窄，对于测验表现微弱差异的敏感性不足；②没有对连续几试学习能力的评估，且暴露于视觉刺激的时间只有10秒，使得测验易于受到短暂注意波动的影响；③缺乏再认测验。针对上述局限，Benedict对该测验进行修订，形成了简短视觉空间记忆测验-修订版（BVMT-R）^［2，3］。BVMT-R的评分系统将在“评分”部分描述。其修订版在最初版本只有一试的基础上，增加了二试和三试，并增加了再认测验。再认测验先后向受试者展示12个图形，其中6个是目标图形，6个干扰项是最初与目标图形按照同一标准产生的图形。该测验在临床设置中或在床旁很容易操作。测验共包含有6个变式，可用于受试者重复操作多遍的情况，能减少练习效应。测验适用于18～79岁的人群。

2004年，于欣教授负责的中美合作研究“HIV-1感染的神经行为影响”首次将BVMT-R引进国内并使用。中文版在Benedict发表的修订版^［3］基础上翻译。测验的内容为图形视觉刺激，不需要进行文化校正。

二、评分方法

回忆测验包括即刻回忆测验（一试、二试和三试）和延迟回忆测验。每试包含12分，每个图形2分，其中形状正确得1分（每个图形有特定的评分标准），位置正确得1分。再认测验中记录真阳性数（对目标图形回答“是”的数目）和假阳性数（对非目标图形回答“是”的数目）。

三、操作要求

该测验可以由经过培训的医疗工作者或非医疗专业人员完成测验和计分，在远离干扰的安静房间里进行。测验的学习和即刻记忆部分仅需10～15分钟即可完成。如果要完成延迟记忆和再认测验，则共需45分钟左右。测验的次序是：先进行三试学习，25分钟后进行延迟自由回忆，延迟回忆完成后进行再认测验。受试者在作答时没有时间限制，应尽量鼓励受试者尽可能多、尽可能准确地在正确的位置画出能记得的图形。该测验的项目介绍以及操作方法等主要来源于心理评估资源公司1988、1995、1996、1997年版权，因此使用该测验需要得到出版商、心理评估资源公司的特别许可。

四、信度和效度

（一）信度

Benedict等在健康人群和神经、精神科患者中进行的研究比较了不同评分者的评分，发现BVMT-R的一试、二试、三试、回忆总分和延迟回忆都具有足够的信度系数，评分者间信度较好^［2］。该研究将健康人群分为6组，分别使用6个变式，发现回忆指标及再认指标在组间无显著差异；在18名大学生中进行的受试者内分析发现，回忆指标和再认指标在变式间亦无显著差异；故该测验具有较好的变式间一致性^［2］。受试者同一变式在2个月后进行重测，发现其信度系数在0.60～0.83间，提示重测信度较好^［2］。

在巴西多发性硬化和健康对照的研究中，BVMT-R有中等的评分者间信度系数（Kappa=0.62），较高的组内相关系数（ICC=0.85）和较高的内部一致性信度（Cronbach's α=0.92）^［4］。

在MATRICS共识认知成套测验（MCCB）的国内常模研究^［5］中，该测验的ICC在正常人组为0.84，患者组为0.83；其评分者间信度ICC为0.99。重测信度好，评分者间信度高。

（二）效度

Benedict等^［2］在83例60岁以下的神经和精神疾病患者中进行了BVMT-R、受控口语联想测验（COWAT）、多语种失语症检查（multilingual aphasia examination）的分测验、波士顿命名测验（BNT）、复杂图形测验（CFT）、霍普金斯词语学习测验-修订版（HVLT-R）、《韦克斯勒记忆量表 -修订版》（Wechsler memory scale-revised，WMS-R）的视觉再生（visual reproduction）分测验和CFT的即刻回忆测验，发现BVMT-R的指标与视觉记忆测验的效度系数较高，与语言测验的效度系数较低。在138例60岁以上的神经或精神疾病患者中进行包含BVMT-R的成套神经测验，主成分分析发现因子2为包括BVMT-R回忆测验的视觉记忆因子^［2］。综上，该测验具有良好的结构效度。

在MATRICS中，BVMT-R通过了专家关于重测信度、可重复使用性、与功能结局的关系、对药物反应的敏感性、实用性和患者耐受性等各方面的考虑而入选，保证了其具有良好的内容效度。

在MCCB的国内常模研究^［5］中，通过探索因子分析发现，BVMT-R三试和延迟测验构成了图形学习与记忆因子，因子负荷在0.75～0.92之间，提示其具有良好的结构效度。

在常模和精神分裂症患者中BVMT-R三试及延迟回忆T分均有显著差异，效应值（Cohen's d）在0.58～0.69之间，为中等效应；精神分裂症样本中，BVMT-R的回忆总分和延迟回忆与阳性和阴性症状量表（PANSS）总分负相关，相关系数绝对值超过0.3。综上，说明BVMT-R具有良好的效标效度。

五、临床应用

（一）国外应用

经实践检验，BVMT-R是有效的检验视觉学习与记忆功能的检查工具。除了在精神科患者中应用，BVMT-R也被应用于评估躯体疾病伴发的认知损害。用BVMT-R评估多发性硬化患者和健康对照的视觉学习与记忆功能，发现两组间有显著差异^［4］。该测验被纳入多发性硬化简短国际认知评估（brief international cognitive assessment for multiple sclerosis）成套测验来评估多发性硬化患者的认知损伤情况^［6］，能有效区分多发性硬化患者和健康人群。

BVMT-R在世界范围内广泛应用。该测验最初由588例18～79岁间健康的说英语的成年人进行标准化和建立常模。2007年建立了美国墨西哥边境地区西班牙语者的常模^［7］。2008年，MATRICS选择用于评估视觉学习与记忆功能的神经认知测验时，BVMT-R由于具有较高的重测信度、评估时间短且具有6个范式而入选^［8］。此后，MCCB被广泛应用于精神分裂症的研究，包括精神分裂症患者同胞认知功能的损害、早发精神分裂症谱系障碍患者的神经认知损害的特征、改善认知药物的研发、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药物试验、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社会功能与认知功能的关系等。例如，研究发现，精神分裂症同胞在BVMT-R中的表现与健康对照无差异，而BVMT-R可发现早发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视觉学习与记忆损害。另有研究发现，精神分裂症患者中BVMT-R评估的视觉学习与记忆损害在吸烟患者中更明显，且有量效关系^［9］。随着广泛应用，MCCB还被推广应用到其他精神障碍如双相情感障碍当中。

（二）国内应用

BVMT-R被应用于“中国农村献血人群中HIV感染的神经行为影响”这项研究中，以评估视觉学习与记忆功能，结果发现HIV感染者的视觉学习与记忆功能显著受损，效应量为中等^［10］。2014年，于欣教授的团队出版了《MCCB中国常模手册》，提供了BVMT-R在中国人群中的常模。此后，MCCB在国内研究中被广泛应用。在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研究中发现，首发患者和慢性患者的视觉学习和记忆功能显著差于健康对照，且二者之间没有显著性差异^［11］。MCCB用于吸烟人群的研究发现，吸烟者在BVMT-R中的表现显著差于非吸烟者^［12］。

六、总结

BVMT-R是一个构思巧妙的、用于评估视觉学习与记忆的测验，由图形视觉刺激组成，适用于不同文化的人群。该测验简便易行，且具有6个变式，能满足重复评估的需要，广泛应用于精神障碍及躯体疾病伴发认知功能损害的评估。

（程章　石川）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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